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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三章平安登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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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嗎?你走之前見過我母妃?”皇甫明扯了扯嘴唇,露出一個很是傷感的微笑,故作牽強微笑的對她頷首,努力的不讓自己當著她的面落下眼淚。

見他忍得這般辛苦,木玉沁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,主動伸手輕輕的抱住了他的肩膀,像一個母親抱著自己委屈的孩子一般,木玉沁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道:“十二,前途未蔔,你也珍重。”

聞著鼻尖縈繞的獨屬於她的花香味,皇甫明再也忍不住滿腔的悲傷,哽咽出聲,許久之後都無法收起自己的悲傷。“玉兒,我舍不得你。”第一次他不再稱呼她為小木頭,一聲玉兒道不盡他滿腔的愛意與悲涼。他舍不得她走,舍不得她嫁給別人,舍不得她即將走出自己的生命。

木玉沁被他的話勾出了眼淚,輕輕的松開抱著他的手臂,往後挪出一尺的距離,雙手放在跪坐的膝蓋上,凝視著他的淚眼輕嘆:“天下無不散的宴席,生離死別是每一個人都逃不掉的宿命。十二,我也舍不得你,若你能成功奪得帝位,若我能守住王後之位,經年後或許我們還能再次和親成為兒女親家。”

“可那得多少年之後!”皇甫明擡起胳膊用袖子胡亂的擦著臉上的眼淚,像個失去最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哭著低喊了起來。她說的這個如果,藏著多少不確定,誰又能保證未來的荊棘之路平安走過?

“你我還年輕,多少年都等得起。人生漫長得很,只要我們好好的活下去,總有再相見的一天。”木玉沁溫柔的用手中帕子拭去他臉上肆虐的淚水,見他還要再哭,低聲喝道:“你好歹也是心懷天下的一國皇子,總是像個孩子一樣說哭就哭,不怕別人笑話你嗎!”

“我不怕!他們想笑,笑就是了,我才不在乎別人的眼光。”皇甫明還在哭,就讓他痛痛快快的當著她的面哭一場吧,今日之後他即便是再想當著她的面哭給她看,又哪裏還會再有機會。

馬車依舊咕嚕嚕的往前走著,道路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,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喜,仿若都沾染了皇家的喜氣一般。木玉沁不動聲色的掀起簾子的一個小角落,偷偷的往外看著,望著喜氣洋洋的京城百姓,不知為何她突然便很是羨慕。如果此刻自己也是他們中的一個,想必也會對這締結兩國的姻緣送出祝福吧。

“玉兒,你在看什麽?”皇甫明透過淚眼凝望著她的側臉,見她竟然面帶微笑,不由得奇怪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好事,讓她在這種悲傷的氛圍中也能微笑起來。

木玉沁聞聲回頭,趕巧看到他要挑起簾子朝外看,急忙伸手將他的手打開,對上他吃痛的眼,解釋道:“這是玉郡主出嫁的馬車,你難道想讓京城所有的百姓都看到,在出嫁的馬車裏除了新娘子之外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嗎?”

“我……”皇甫明一怔,急切的解釋道:“我沒有這個意思,我只是奇怪你方才笑什麽。”

她自然知道他不會存這樣的心,木玉沁收斂了臉上的微笑,嘆息道:“我只是看到街邊送嫁的百姓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歡笑,突然便有些羨慕罷了。在百姓的眼中,這締結兩國友好的姻緣是得到老天祝福的,是能為兩國百姓帶來許多利益的。可誰能想得到,這趟和親之旅說不定便是我的送命之行,若我不能平安無事的到達草原王都與元恒完婚,和親也只不過是個笑話。”

“與草原和親這本來就是個笑話。”皇甫明冷聲道,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,“父皇有那麽多的公主,最後和親的人卻是你,這不是笑話是什麽?玉兒,草原王都太遠,這一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。嫁給元恒之後,你也不要為了討好他而委屈自己,否則草原再遠我也會帶你走。”

這樣的話即便是木承歡也不曾對她說過,說不感動是假的,木玉沁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,對他承諾道:“你放心,天底下就沒有能讓我委曲求全的人,元恒也不能。”她是個固執的人,她有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,即便是為了元恒她也不會無底線的妥協。

馬車終於停在了護城河的碼頭邊,木玉沁下馬車之前深深的看著皇甫明,輕聲道:“十二,珍重。”千言萬語都匯聚成兩個字:珍重!

目送眼中最驚蟄的那一抹風景下了馬車,皇甫明多希望自己能化身為一條絲帶緊緊的系在她的身上。強忍住跟著沖下馬車的沖動,皇甫明死命的捏緊了拳頭,狠狠的捶打著自己的大腿,利用疼痛逼著自己記住,這就是無權無勢的下場,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挽留不了!第一次他深切的體會到了自己的無能,如果他是皇帝,一言能定人生死,又有誰敢要他最心愛的女子去和親?他恨,恨得快要發狂。

“小姐,十二皇子他沒事吧?”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身穿鳳冠霞帔的木玉沁踩在登船的臺階往上走,莊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被人牽走的馬車問道。

木玉沁頭上蓋著大紅的蓋頭,她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卻能聽到耳邊沸騰的喧鬧聲,輕輕的嘆了口氣卻是什麽話也沒有說。十二是否有事,即將要離開的她,又哪裏管得了?算了,元恒說的對,十二要走的路必須他自己主動去走才能成功,她籌謀再多擔心再多,又有什麽用。

就在木玉沁剛腳踏上甲板的時候,一只大手猛地伸到了她的面前挑起了她頭上的紅蓋頭,不等木玉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,莊月便怒斥了起來。

“大王爺,請你自重!”莊月猛地上前一步擋在了木玉沁的面前,不給對方一窺木玉沁如花容顏的機會,手腳迅速的將被挑起的紅蓋子又給放了下去。

眼見著就能看到身穿嫁妝的木玉沁是何等風姿,元羽不爽的怒瞪了莊月一眼,冷聲道:“滾開,你算什麽東西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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